大部分时候,彭慧需要掰着手指算钱过日子。在交完所有费用之后,彭慧的手里只剩800块钱,公司在最初的一个月不发工资,她需要用这些钱过完两个月。公司只提供午餐和晚餐。彭慧从来不吃公司的菜,只吃米饭。有时去早市买些咸菜,就着米饭一起吃。晚上的时候彭慧从食堂拿两个馒头,花10块钱买一盒8个的咸鸭蛋,还有老干妈辣酱。晚上1个馒头、半个咸鸭蛋,剩下的留到第二天早上当早饭。“如果实在忍不住,头天晚上吃了一整个咸鸭蛋,那第二天早上就不吃了。”第二天早上的馒头一咬一掉渣,彭慧就着辣酱,喝着水,大口大口地往下咽。后来发工资了,彭慧想要改善一下伙食,买了个煎饼果子,还有“双夹”—一种夹了鸡蛋和火腿的饼。
彭慧不愿意回忆起当初的苦日子,对未来也没有显出一筹莫展。辞掉工作后,她正在网上投[简介 最新动态]简历、找工作。目标是一份朝九晚六的工作,工资可以比以前低点。“头疼死了,毫无头绪,想找个文职类的助理工作,但自己办公软件什么的又不太在行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,但公司不给交五险一金,别的倒无所谓,医保一定要交啊。”彭慧有时觉得,实在不行就继续做销售,毕竟是熟悉的领域,但是自己又没有本科的学历,她对于找工作略显迷茫和无能为力。
彭慧有时会羡慕一个同学的舅舅,70后,多年前两手空空来到北京,没有学历,只有吃苦耐劳的劲儿。“当时他刚结婚,还要养孩子,一个月工资几百块。就靠自己一步步奋斗,现在在北京有房有车,还有自己的公司。”彭慧觉得自己现在拼不过“富二代”,也不指望在北京买上房。“北京只适合挣钱,不适合居住。3年之后,我和对象赚足了钱就在老家买房,长远的打算还是回家。”彭慧说自己在学校时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复杂的问题,每天过得很开心。工作之后,学着生存,这些问题迟早会找上门来。
“只为活着 一点生活质量都没有”
李可很少对这座城市投入感情。在这间群租房里她总是显得焦躁而愤怒,与这里居住的医院护士、来京实习大学生、推销银行信用卡的职员不同,李可在北京已经工作了三四年,自称是培训学校的副校长。
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太多,群租房的门锁并不好用,姑娘们每次出门前都要仔细检查几遍有没有带钥匙。因为如果没带钥匙,敲门是没人会来开的—“有人敲门时,×姐不让我们开门。”姑娘们口中的“×姐”是这里的房东或是二房东,租客们也不知道×姐是不是这栋房子的实际拥有者,她们与她的联系是每个月定时交房租和房间里有东西坏了时,打电话给×姐,她会派[最新消息 价格 户型 点评]人来修。×姐也不允许代收快递,习惯网购的年轻人只能自己在家的时候让快递来送。
不久前,这间房子刚刚被人举报过。在电梯里也时常有邻居向租客们打听房间里是不是住了很多人,租客们往往讳莫如深。令她们头疼的还有小区的大门口,由于需要刷卡进入,没有卡的租客们,只能等着别人进出的时候跟在后面。“人多的时间段还好,可是有时候人少,远远看到前面有一个人要进去或者里面有人出来,我都要急匆匆跑过去,趁门开了跑进去,有时候实在里外都没人就只好等着,那种感觉一分钟都像是过了一个小时。”一位租客说,“为了掩饰尴尬,我通常拿出手机来玩儿。”
晚上大家下班回来,洗衣服做饭洗漱聊天,群租房内开始进入一天中最热闹的受捧,李可嫌吵,直接在客厅贴了张告示—晚上9点以后不准在客厅聊天说话,可是这似乎并不奏效。晚上11点之后,洗澡声、马桶冲水声、洗衣机转动声、打电话聊微信声不绝于耳。有人熬夜工作不肯关灯,连带着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。有一次,李可在卫生间里洗澡,有人进来上厕所,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,让她着了凉。为此,李可差点与那人大打出手。
尽管时常带着愤怒,李可还是不愿意搬走,她曾有过复杂又曲折的租房经历。“被中介骗过、遇到过难缠的房东、因为工作调动为找新房子急得团团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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